【先杨/卡杨】解锁 14-15

【作者:一支药】先寇布醒转过来的时候屋里昏暗,窗帘紧闭着。他分辨不出现在是什么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什么地方。





先寇布醒转过来的时候屋里昏暗,窗帘紧闭着。他分辨不出现在是什么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什么地方。

他有点艰难地让肢体听从命令启动,把手伸进口袋里,在夹层中惶急地摸索。他触及到一个微凉的东西,于是稍微放心下来。攥在掌中的是两枚组合成对的金属圆片,如同两枚硬币。那是祖父留给他的礼物,他拥有的第一个、也是他保留最久的、用以进入矩阵的装置。虽然它已经非常老旧,平日里他都几乎不再用它工作,但他定期都会给它护理保养,检查它是否还能正常运转。

如今他连身边备用的装置也在仓皇出逃的时候被遗留在了公寓里。现在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他把金属片贴上额头两侧,指尖还不怎么听使唤,费了他一点儿功夫才把地方贴对了。熟悉的、带着些微静电感的发凉触感让他安心,他闭上眼睛,等待黑暗像往常那样显出微光,然后他就会穿过隧道跃出水面,一切现实的限制都会消亡失效。

但他撞在了墙壁上,疼痛像是异物刺入脑髓。他猛地一个激灵,有一枚金属片脱落了下来,掉在地上滴溜溜地往角落里滚去。他本能地扑过去想截住它,整个人却狠狠地摔在地上,天地都在震动旋转。

他这一下动静闹得太大了,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房门推开,几个人跑了进来。

“先寇布先生……!”尤里安想要扶起他,被他避开了。他费劲地把自己从地板上拾掇起来,跌撞地坐回到床边。他余光瞥见卡介伦和菲列特利加,房间外边暖色的灯光从门口照进来,逆光之下他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尤里安担忧而有点无措地看着他。

“抱歉……”他对满目忧心的男孩说,“我把事情搞砸了。”

卡介伦把那枚滚落在地板上的金属片捡起来,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是我的错。”他说。

“你这算什么意思?”先寇布瞥了他一眼。

“我很抱歉。这一切对你造成的损失,还有……伤害。”卡介伦转过身来,他的眼神让先寇布心中一时间翻腾。那是和当初他在天台上“胁迫”他去救杨时一样的眼神,而先寇布知道现在他是要来赶他走了,“我给你的账户里汇了一笔钱——”

“我用不着那些。”先寇布粗暴地冲口道。

“我知道这补偿不了多少……”

“不。”先寇布瞪着他,“你让我拿了钱,然后你们就再也用不着我了,是不是。”

卡介伦张了张嘴,回答不了他一个字。而先寇布转头看向菲列特利加。

“您能有办法的吧?”他问她,语气神情几乎像是在逼迫她。

“我——我不知道,先寇布先生。”菲列特利加有些慌张地摇头,“很抱歉,我正在寻找……但我从没听说过成功的案例。”

“那看来我得问问别的渠道了。”先寇布只停滞了几乎看不出来的片刻,而后他故作轻松地伸展了一下胳膊,只是肌肉酸痛得厉害,“请原谅,我不是小看您,只是也许有些不上台面的旁门左道,您自然不会知道。”

她转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当然……也许会有吧,我是说……”

某种僵硬而发冷的气氛在房间里凝结起来。尤里安不安地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插不上话来。先寇布知道这会儿自己的态度一定显得很失礼,但他此刻只希望他们能丢下他一个人。

房门在这时又被推开了,这家的女主人站在门边,拿仿佛魔女般的目光朝屋里平平地看了一眼,像是能将人看穿似的。

“菲列特利加,尤里安,来厨房帮我打个下手。”奥尔丹丝发号施令,便没有人能够违抗。她说完就干脆地转过身,离开前又催促了一下,“亚列克斯,你也出来。”

人们离开,门对他关上了,把温暖的灯光重新关在外面。先寇布仰面躺倒回去,一整个世界对他落上了锁。



杨坐起身来。

他这会儿身处在一间建造得像是中央控制室一样的屋子里。他方才一直半躺在控制台上,歪着脑袋出神。过了会儿,像是感到犯难似的,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哎哎。”他挠了挠头发,“……只能这么做了啊。”

他按下身旁一个按钮。不多时,与外界的通讯就如期接通了。

“学长,”杨不等那边开口,直截了当非常坚决地说,“把你对伊谢尔伦的管理权限交给我。”

代号为“伊谢尔伦”的这把锁,它不仅是形态上如同一个小小的星球世界,在功能上也被添加了诸多如同城防机关一样的关卡。而它最重要的核心,也是应委托者的要求而专门增设的一点,是存放机密的区域被设置了附加的一道管理员权限。

若是有窃贼潜入矩阵,并且通过重重迷雾障碍接近了伊谢尔伦的核心区,他们也绝没有可能进入最后的屏障。而手握这个权限的人,是平素里绝对不会进入矩阵中的后台管理员。这就几乎杜绝了任何窃贼成功作案的可能性——连杨自己也没有权限打开,所谓的双重保险。

通讯那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而后杨听见了罕有的拒绝,卡介伦说:“我不能。”

杨像是觉得预料之中似的,轻微地耸了耸肩膀:“看来这次不是请你喝杯酒你就会答应我了?”

“你欠的酒已经足够买一整箱了。”

“那就请你先买一箱酒留着,算我赊账。”杨呵呵地笑,有点插科打诨的意思。可这次对方显然不买他的账了。

“一直以来,不论你管我要什么天马行空的东西,我都不会问你要那些做什么、为什么。”卡介伦的声音里隐约压抑着恙怒,“我知道你总是有你的计划,你的——‘奇迹’。”

“而你现在不相信我了吗。”杨反问他。

他这一问像是点燃了临界的燃气,火花噼里啪啦炸裂开来。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卡介伦问,“你叫我们不要再有行动,然后你自己去送死吗?!”

“你这个说法就太夸张了。”

“一旦我让你进入了核心区,你觉得那些人会察觉不到吗?如果你在里面被攻击了,谁又能帮你?”

“我有分寸,伊谢尔伦是我的锁——”

“它根本不是你的。”卡介伦近乎斥责地打断他,“现在是你被关在那些‘锁’里面,你早就掌控不了它们了。”

杨沉默了一会儿,他说:“在伊谢尔伦完工之后,我就再也出不去了。我们现在知道这是有人有意为之,但是他们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应该也想到了吧?”

“为了能够真正地保守秘密,造墓的工匠最终也会被关在墓穴里面。”卡介伦用他最大的恶意回答道,“这是活人殉葬。”

“嗯。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要进去。”杨对自己点了点头,“这里到底看守着的是什么机密,只有弄清楚这一点,才有可能突破困境。”

“杨,”卡介伦喊了他一声。就好像他第一次意识到,他们身处的空间之间的距离究竟有多么遥远,“我们也在追查。霍克他们的图谋,他们的罪证,让你能够回来的办法,我们都会找到的。你不需要一个人去那里。”

“我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情。”杨摇了摇头,“我以前觉得,只要做我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就算有一些阻挠,一些不愉快,但只要大家都还安全,我怎样都可以……接受。但是,”

他停顿了一会儿,可能换了一口气,“但是我每往后退让一步,他们就会立刻紧逼过来,他们根本不会留有底线。”

“如果你在说先寇布的事情,是我把他给牵连进来,确实是我做得太轻率——”

“事后论责是没有意义的。”杨打断他道,“更重要的是,我现在需要选择不再让更多人受伤的办法。”

杨的语气里泛上来一层固执,这非常奇妙,也非常矛盾,平日里那样温吞懒散的人,一旦固执起来却谁的话都听不进,“所以,只要让我去做就可以了。”

“我知道你是天才。”卡介伦的声音带了点力地掷下来,而后他很低声地说,“……有的时候我倒宁愿你不是。”

有一会儿他们谁也没有说话。然后杨再度开口,

“比起我,你还是多留意一下别人吧。”他转而有点关切地问,“格林希尔小姐,她还不清楚她父亲做的事情吧?”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她说,要说到什么程度。”

“嗯,那就先保持这样。”杨点头说,“也先别跟其他人提起。虽然尤里安和亚典波罗他们都很靠得住,但难说他们会不会有什么过激的行动。

“还有,先寇布……”杨的语气迟滞了一下,“我想他是不可能老老实实待着养病的吧。”

“是啊没错,”卡介伦转了一下眼珠,“你知道我现在觉得我自己就像什么吗?”

“像什么?”

“一个中学的班主任,时刻得看着守着别让哪个不良学生逃学出走了。”

杨短促地笑了一声。

“给我一点时间,”卡介伦揣度杨的态度似乎有些缓和余地,试图想要争取一个折中方案,“一个星期——不,三天。如果我们还是没有进展,我把权限给你。”

杨含糊地应了一声。杨答应得有点不情不愿,但还是叫卡介伦稍微放心了点儿。他这个心显然是放得太早了。

手机就在这时候急急地震响起来,是从他家里面打来的。

“亚列克斯,”奥尔丹丝在电话那头喊他,他很少听见她这么慌张,“先寇布先生,他不在房间里。”








15.

他独自走在城市的街头,天空有些灰蒙。这座城市与他过去惯常待的地方不同,繁华都市不论何时都很热闹,蓝天与阳光却欠了些。头脑还持续地晕乎发沉,让他有点想念遥远的海风。

先寇布在一间酒吧外面停下来。他透过门玻璃朝里面看了看,然后推门进去。

酒吧里人很少,靠里面角落里有两个人背对着门坐着。他认出其中一个正是他要找的人,而另一位先寇布确信自己没有见过,那人头发的颜色倒是很漂亮。

“打扰到你的甜蜜约会了吗。”先寇布这么说着,一边毫不客气地走去拉开椅子坐到两人对面。

“罗严塔尔,这位是——”蜂蜜色头发的青年惊讶地朝他看过来。

“啊,给你介绍一下。米达麦亚,方才你问我在这里做什么,我说我正在等人寻仇。”罗严塔尔冷笑,嘴角薄薄地卷起一层讥讽,“现在这人来了。”

先寇布潦草地朝对面点了一下头。凭他对帝国的了解,他大约知道这个人是谁。他心里又隐约疑惑,罗严塔尔会出现在这座城市里,已经是很罕见的事情,而现在帝国的另一位重要人物竟也在这儿,不知道这是有什么新的动向。

不过这些跟他都没有关系。

“你要是有事情要谈,我就先回避了。”米达麦亚讪讪地要起身,罗严塔尔轻轻拦了他一下。

“不用。虽然你找到这里来,着实是令人意外的惊喜,不过……”他放缓语气说,“在你面前,我没有任何事情需要回避,米达麦亚。”

先寇布在一旁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他清了清嗓子,以示自己的存在。

“请说。”罗严塔尔假笑地对他摊了一下手。

“有话要说的人是你吧。”先寇布哼笑道,“安德鲁·霍克只是海尼森的一个小角色,没可能请得动你。你跑过来掺和上一脚,帮他们来抓我,就是想等我事后来找你算账。”

先寇布说着,紧盯着他的异色眼睛,“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地球教。”罗严塔尔惜字如金,给他这么个意味不明的回复。

“数据掮客。”先寇布冷哼了一声。跟他这种单打独斗的小偷不同,地球教是一个组织,专门搜罗贩卖信息情报。先寇布听说过他们,但一直没什么交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杨威利,”罗严塔尔改换了一下坐姿,显然很满意现在这卖关子的节奏,“为什么海尼森的魔术师会被困在他自己的锁里面,这件事你没有兴趣吗?”

“你都知道了什么?”在听见杨的名字的那一瞬,先寇布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海尼森的最高层,那个叫特留尼西特的,他在给德·维利供应客户的情报。”罗严塔尔晃了晃酒杯,“最被人信任的信息安保企业,后院却直通给情报贩子,很有趣吧?”

先寇布将信将疑地看看他:“这不可能。特留尼西特就算是海尼森的掌权者,也没有窃取客户信息的权限。”

——或者能力。先寇布可不认为那些只会玩弄权术的高层能有本事通过杨的锁,除非他们自己设置了后门……可是这有可能吗?如果他们动了什么手脚,杨应该很快就会发现……

“具体他们是怎么操作的,那只小狐狸——他叫什么来着,霍克?他好像头脑并不清楚。”罗严塔尔嗤笑了一下,“他只知道,对特留尼西特来说,杨威利反倒成了一个阻碍。虽然海尼森还需要仰仗‘魔术师’的才能,但他似乎是个不通人情——或者说,一个冥顽不化的人?特留尼西特知道,一旦杨威利发现了他私底下做的那些好事,他一定是不可能收买他的。而那只精神不稳定的狐狸,他想要取代杨威利的位置,特留尼西特不过是假借他的手,把碍事的人排除掉,顺便给自己换一个听话的棋子。”

“所以他们……把他关起来了。”先寇布喃喃地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却不像是自己在说话,他仿佛是在梦游,“如果杨仍然会妨碍他们,他们轻而易举就能抹杀掉他。”

“然后再装作那是意外事故,苦于当今医疗水平有限,虽然全力救治,还是无力挽回,实在是令人遗憾的悲剧。”罗严塔尔用充满戏剧性的口吻说,“只有那些衣冠堂皇的上层人士,才能想得出如此精妙的剧本啊。”

空气凝滞胶着,过了一会儿,出声的却是一直在旁听的米达麦亚,“这太卑鄙了。”他自语地说。

罗严塔尔不置可否地摆了一下手,对先寇布道:“对你来说,好消息是,我恰好认识一位相当高明的医生,他绝对能把你受损的神经功能修复如初。”

先寇布些微地眯了眯眼睛。他盯着罗严塔尔的眼中没有任何欣喜,反倒充满警觉,他的眼神意思很明白:开出你的条件。

“替我偷一样东西。”罗严塔尔说。看出来先寇布想要质疑什么,他继续说道,“不是计算机矩阵里的东西。地球教自己是干这一行的,好歹明白这么一件事理,知道信息数据都靠不住。所以他们把所有线人的档案都存放在保险柜里,只有纸质文件。”

先寇布抱起膀子,另一旁,米达麦亚若有所思地看了罗严塔尔一眼。

“我要地球教安插进帝国里的暗哨名单。”罗严塔尔说得明确,异色的双瞳志在必得地亮起来,“我已经查到那些档案放在什么地方,你去把它偷出来,拍照拍下名字,再原样放回去。五分钟的事情,很简单吧。”

先寇布沉声不语。他再抬起眼来的时候,双眼里闪烁着危险的信号。

“是你教的他们用神经毒素的迷人手段。”他逼视着罗严塔尔,“你就是为了拿这个来要挟我,然后好让我给你办事。”

“没错。”罗严塔尔交叠双手,非常满意地笑了一下,“你把名单交给我,我立刻让人修复你的神经系统,之后我跟你就可以愉快地两清了。”

先寇布反手拔出私藏的手枪。一阵迅疾的风立刻袭来,而拿枪回指着他的却是米达麦亚。

“我为什么要自找麻烦,而不选择直接就在这里把你干掉?”先寇布无视来自另一边的威慑压迫,双眼紧盯着罗严塔尔。

“请再去要两杯威士忌吧,我的朋友。”罗严塔尔面不改色,把手放在米达麦亚的手腕上,“要加冰的。”

米达麦亚皱着眉僵持了一会儿,最终放下手臂站起身。他稍微又丢下来一个警告的眼神,转身往吧台区了。

而罗严塔尔冲着先寇布的枪口笑了一下:“且不说你做不做得到,在这里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老子乐意。”先寇布甩手把枪收起来,怒意在他胸口烧得灼热毛躁。过去他和罗严塔尔相互耍弄坑害的事情做的多了去,故而倘若他在罗严塔尔手上吃了亏,他都只会自认倒霉、以后找机会再赢回来。但这次不同。他心里又忿忿地想,罗严塔尔他懂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他跑来搅上这么一局,到底搅毁了多么重要的事情。

“我劝你还是冷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罗严塔尔毫不掩饰眼角幸灾乐祸的笑意,“说实在的,就算现在幸运女神光顾你,叫你既能如愿地取走本人的性命,又还能找到别人帮你做神经修复,那你也只是回到原点而已。如果你想去救你的小情人,你恐怕还需要一点儿外援。”

先寇布反复咀嚼他这话,思考该先从哪一点开始反驳。“他不是我的情人。”他最终挑出他的重点。

“是吗?”罗严塔尔的蓝眼睛里满含着怀疑,而黑眼睛里则满是嘲讽,“那你还那么拼命地要救他,差点把命给搭进去也不在乎?”

“你的那位‘朋友’,他也不是你的情人吧。”先寇布话锋一转,用一种“你有什么资格来嘲笑我”的眼神看罗严塔尔。

罗严塔尔转头喝酒不理他。

“你刚才说‘外援’,这是什么意思。”先寇布又问。

“难道神经毒素对你的智力也造成了损伤吗?”罗严塔尔讽刺地冷笑,“那些妨碍了帝国的阴沟老鼠,我都会把它们给挖出来烧干净。这顺带也算是帮你的忙了吧。”

先寇布皱眉不语。他当然清楚罗严塔尔想对付的是地球教,也许还有特留尼西特。他们算是有了同样的敌人。但是,杨终究是海尼森的雇员,而且还不幸是“王牌”。若是他现在接受了罗严塔尔的条件,就等同于相助帝国在海尼森这里撕开一道口子。这对杨来说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会惹来新的麻烦呢……

看得出来他在犹豫什么,罗严塔尔端起酒杯冲他挑衅地摇晃两下。

“你若是不愿意,大可以试着就在这里干掉我,或者不理会我的提案直接离开。”他抬手把杯中的酒饮尽,“实际上,现在是你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先寇布一言不发朝他瞪过去。他心里知道罗严塔尔说的都他妈是对的。



米达麦亚拿着酒回来的时候,先寇布已经走了。

“事情谈完了?”他坐到罗严塔尔的对面去,哐当两声把酒杯用力砸在桌上,“那现在该轮到我来跟你谈谈了吧?”

罗严塔尔瞧了他一眼:“说起来,之前还没来得及问候,你怎么会来的这里?”

“这是我要问你的问题。”米达麦亚朝他凑过身去,看上去差点就要来扯住对方的衣领,“你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了,偏偏还跑到海尼森的地盘来。手机换号邮件不回,电子设备的GPS也都全部关掉。”他摆出一副要跟他清算总账的表情,“你他妈到底在搞什么?”

“我在进行暗中调查嘛。”

“没有人在暗中调查的时候会连陛下的通讯都不理睬,他派来找你的人还差点被你给干掉。”

“他们一上来就一副想把我给绑回去的架势,我还以为是哪家杂鱼帮派这么不长眼睛,就稍微教训了他们一下而已。”

米达麦亚烦躁地搓揉额角:“陛下正在对你失去耐心,奥斯卡。再这样下去,谁都不会相信你。”

“有奥贝斯坦成天做舆论工作,本来就没有人相信我。”罗严塔尔扬了扬下巴,他口气傲慢又似乎有点置气,“我不需要在乎别人怎么想。”

“那么,现在这就是你的调查进展?”米达麦亚满脸不加掩饰的不赞同,“招惹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偷,再威逼利诱他来给你干脏活?”

“公平一点说,是我们互相招惹对方。虽然他这次是被搞得惨了些,我都有点于心不忍了。”罗严塔尔就只是笑。

米达麦亚撇了撇嘴:“然后你还让他帮你做事,你敢信他?”

“信他我还不如信奥贝斯坦会在陛下面前说我的好话。”罗严塔尔耸了一下肩膀,“不过,不用担心他这次耍什么手段。这份名单对他来说只是一叠废纸,他没有私吞的必要。”

“那如果他拿了名单跑去找地球教要挟做交易呢?”

“他不会。地球教和特留尼西特狼狈为奸,而他现在巴不得拿火箭筒把他们都轰炸掉。相信我,我的朋友,在他的复仇名录上我恐怕还暂时排不上号。”罗严塔尔说着,拿起酒杯塞到友人的手中,“不用担心,来喝一杯吧。眼下唯一有可能出的差错是他偷盗失败了,但就算这样我们也没有任何损失。”

“不。”

罗严塔尔有些讶异地瞧过去,米达麦亚很是认真地看着他,“他如果拿不到名单,你回去就无法解释你跑到这里来兜一圈儿都干了什么。”

“我犯不着向任何人解释——”

“你闭嘴吧,奥斯卡·冯·罗严塔尔。”米达麦亚一字一顿念他的全名,“听着,我已经受够你这个混蛋的自说自话了,现在我要插一把手,来确保他绝对不会失败。”



TBC

这章悄悄夹带双璧w罗在这章剧情上的作用大概是一个解说旁白(…),不过写他总是很顺手很开心

还有关于地球教,虽然放在现在这个设定里面还用“地球教”这个名字就显得很奇怪,但实在需要这个反派担当,总之就这么强行设定了吧(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