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关于古希腊宇宙论的论辩 ;或论世界的起源
昏迷中,她的耳朵里似乎隐约听见外面传来惨叫声。
“啊,饶命啊,别打了。”
“嗷呜……疼疼疼,我真是有眼无珠,不知道这女人是马少的女人,我真是该死。”
“求求你,别打了……”
……
随着电梯下行,她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把她扛肩上,后来又塞进了车里,过了好久,她又被人抱出了车子,扔到了一张柔软无比的大床上。
“热。我真的好热。”
彻底失去理智的贺琪,双手胡乱的勾住一副冰凉的躯体,希望能够解决她身体里火烧火燎的滋味。
她躺在在床上,闭着眼眸,嘴里一直嘟囔着勾人的字眼。
细嫩的胳膊从身后环住男人精壮的腰身,硬是不肯松手。
“要了我,我好难受。”
软绵绵的话像是跳动的音符,蛊惑着男人的魂魄。
男人悠然转身,伸出手捏住她精致小巧的下巴,然后俯低身子,轻声问道:“你读过波伏娃的《第二性》吗?”
“唔……”贺琪在半梦半醒中奇怪的问了一句。
“你说出这样乱七八糟的神志不清的话,正是波伏娃所描绘的女性个体在历史发展中体现的差异。如果波伏娃看见你这个样子,你肯定会被她狠揍一顿。”马烈茂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把她甩到了床上,继续道:
“获得经济独立对于女性来说是极端必要的,如果不想继续在父权社会下依附男性的话;当你经济独立了,经济地位发生了显著变化,才能带来精神的、社会的、文化的等等后果;只有当女性对自身的意识发生根本的改变,才有可能真正实现男女平等。[1]
“而你?居然想着出卖你的身体去交易金钱?毋论从自由的角度去批评了,单论现在,你仍然依附在父权下,意识没有独立,思想被束缚着,还说自由,真是可悲。”
紧接着,马烈茂也脱掉西装,爬到床上,关掉大吊灯,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然后打开床头柜,拿出里面文德尔班写的《哲学史教程》的第一卷读了起来。
……
翌日清晨。
阳光穿过交织的云层撒进窗子,将房间内淡雅的白色帘幕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暖金色
“啊……”贺琪捂着脸从床上炸毛而起,全身酸涩的痛感疼的她直抽冷气。
她侧头一看,便刚好看到了马烈茂一边放下文德尔班的《哲学史教程》,一边翻身下床,踩着名贵的暗灰色羊毛毯,从占据了一整面墙的衣柜里,拿出一件阿玛尼黑色西裤,从容优雅的往身上套。
贺琪惊得捂住了眼睛,但又松开捂住双眼的手,偷瞄了一眼这男人的身材。
第一次见如此真实的男人身体,结实有力的身材线条,宽肩窄腰,皮肤微微有些泛白,虽是背对着她,这身材也足够让她口水直流三千尺。
男人上身穿了一件白色衬衫,扣上最后一粒纽扣,他不疾不徐的转了身。
是的,是马烈茂——这个俗典学院里面的公认的男神级的人物,二十四岁,是学生,还是一个坚定的辩证唯物主义信仰者,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是坚定的国际共产主义者,熟读从古希腊到二战后的西方哲学,熟读从孔老到程朱的思想,见识广博,学贯中西,博闻强记,而且年纪轻轻,就已经纵横商界,出任一家全球500强企业的总裁。[2]
“禽兽,你昨晚究竟对我干了什么?”贺琪颤声问。
“禽兽?”马烈茂霸道而轻蔑的一笑,“我对自由主义右派的女人没有兴趣。你还真是自作多情。我只不过出于国际主义精神,昨晚顺手帮你一把而已。”
贺琪听了他这话差点被气出脑膜炎。
这死男人怎么比四年前更贱了,曾经的他可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又冷,百毒不侵。
……
换好衣服,贺琪匆匆下楼。
复式的旋转楼梯,金镀的扶栏,她走下楼之后,打量一下这栋金碧辉煌的欧式别墅。
这比她的家要大上好几倍,所有的装修家居都是世界最顶尖最奢华的,色调以黑白灰为主。
马烈茂坐在饭厅前,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他的身旁站着一个男人,应该是侍仆。
巨型长条桌上,扑了一张金色桌布,摆满了各式早餐:西式、中式、日式、韩式……
“过来,用早餐。”马烈茂的对面留了一张椅子,似乎是给她留的。
“不用了,我回家。”贺琪完全不买账,径直往大门口走。
因为她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她口口声声的告诉自己,她恨他,她再也不喜欢他了。
可现在,她的心脏竟然奇迹般的有了复苏迹象。
他的出现,让她一时间手足无措,慌乱的心无处安放。
所以,相见,不如逃避!
“送她回去。”
马烈茂紧锁着眉头,冷声吩咐,随后,他起身,拉开椅子,一步一步走上了楼。
贺琪坐在一辆银灰色的布加迪威龙车上,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发呆。
如今的马烈茂,一个名字就可以响动整个亚洲。
那些她曾经想拼命忘掉的记忆如泉水一般的涌过来,想要扎入她的脑海。
……
四年前,他们两人初入俗典学院,在报道当天,他们俩就意外结识了。那时,贺琪还只是一个有新教信仰的精致利己主义者,而马烈茂却已经有了坚定的马克思主义信仰。
他们的初次相遇,是在图书馆门前。彼时,有个天文地理社团在图书馆门口摆摊招新,还别出心裁地办了个问答小活动。
贺琪记得,第一个问题便是,地球是怎么形成的?
贺琪想也不想就说:“毫无疑问,地球上的一切是上帝创造的。上帝花费了六天的时间造出了日月星辰,造出了草木虫鱼,还造出了人,然后在第七天休息了。[3]”
“呵,真是搞笑的女人。”旁边传来一个高傲霸道的嘲讽声,“没想到俗典学院里面还有基督徒。”
“你说什么?”
贺琪气得转头去看,却猛然间看到了一张宛如天神般的脸,刀劈斧削,巧夺天工,漆黑如墨的眼眸深沉,带着三分讥笑,三分凉薄,四分霸道。
“我说,世界的起源根本不是什么上帝创世,这只不过是犹太骗子的鬼话罢了。”马烈茂说。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这样的人末日审判的时候是要下地狱的!”
“不必用启蒙时代以来的所有伟大的科学家的科学发现来辩驳你,只消说希腊时代的哲人们,都不知道比你高到哪里去了。”马烈茂冷傲地说,“在前苏格拉底的希腊,大概是公元前六世纪,已经有一个米利都自然哲学派讨论过宇宙或世界起源的问题。
“他们询问:超越是时间变化的万物始基是什么?万物始基如何变成特殊事物?特殊事物又如何继续演化?
“泰勒斯、阿那克西曼德和阿拉克西米尼是个流派的主要代表人物。[4]
“阿那克西曼德将世界本原的性质的讨论引导到了经验之外,他设想一种形而上学的解释概念,既‘无限’(ἄπειρον,或译作无定形与阿派朗),而至于泰勒斯,你如果认真上过高中历史课,你也会知道他认为世界的起源是水。
“你看,即使是两千多年前的古人,也不会蠢到相信什么上帝创世。”马烈茂说。
贺琪气得涨红了脸,说:“你这是强词夺理……你,你这……《圣经》是不会骗人的,必然是上帝创造了这个世界,包括那个什么水,也是上帝创造的!”
马烈茂轻蔑地噗嗤一下笑出声,“水也是上帝创造的?你认真读过《圣经》吗?”
“当……当然。”贺琪一下子有些心虚,嗫嚅着说道。实际上她没有认真读过圣经,而只是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请教士给她施洗礼了,她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基督徒。
“我问你,《圣经》的《创世纪》的第一章怎么说来着?”
“怎么说来着?”贺琪问。
“第一句说:在最开始,上帝创造了天与地。第二句说:地无形,是虚空,黑暗笼罩在深渊之上,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5]
“好了,我问你,你所信仰的《圣经》,可没有说上帝创造了水。如果说是上帝创造了水,那么为什么《圣经》又说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马烈茂咄咄逼人。
“这……这……”贺琪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呵,你是第一个敢跟我正面辩论的犹太骗子。不过你的水平太低了,根本不值一驳。”马烈茂轻蔑地笑着。
天文地理社的同学这时插嘴道:“那个,两位同学,如果你们要辩论,请到别的地方去好吗,不要挡住我们的摊位,谢谢。”
“说你呢!还不快滚!”贺琪虽然已经羞红了脸,但仍然跟马烈茂嘴硬。
马烈茂勾起嘴唇,邪魅一笑,弯腰俯身附向贺琪耳朵,轻声说:“女人,你还太嫩了。”随即便转身走了。
这便是贺琪与马烈茂在俗典学院的初次见面。回忆起来,历历在目。
注释:
[1]这里对于波伏娃《第二性》的解读实际上是非常粗浅的。我们普遍意义上把波伏娃归为西方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者,因为波伏娃从马克思和恩格斯,援用了对历史的一种既辩证又唯物的分析,并对社会主义持乐观态度;用阶级分析和历史唯物的原理去解读男女地位关系,将女权主义理论融入到马克思主义当中。
[2]关于马烈茂既是商界总裁又是马克思主义者这一点,可能有朋友会觉得非常矛盾,但是在共产主义社会尚未实现之前,这是有可能的。比如恩格斯,他固然出身于、属于资产阶级,但他金钱上和精神上对马克思的帮助,以及他后来投身国际共产主义事业的行动足以让他被称为共产主义战士;又如润公,固然出身于地主阶级,但他坚决反叛了落后的地主家庭,选择了马克思主义的信仰。更重要的是,这个矛盾的身份设定纯粹是为了整活找乐子用的,还请大家不要太多纠结。
[3]参见《圣经》旧约的摩西五经中的《创世纪》的第一章。各个版本都如此描述。
[4]有关米利都自然哲学派的介绍参考自文德尔班的《哲学史教程》。此处的介绍过于简陋,想要更深的了解,还要读文德尔班的原文。
[5]《创世纪》第一章的前两句,作者只凭记忆写出,难免跟原文(各个译本、各种语言的译本也都有差异)有误差。
说明:
此作品改编自网络小说《霸道总裁宠上天》。
Comments
August 3, 2023 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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